尾声(5/10)
作品:《兄弟》账了。”
他那个董事长老婆听了这话就会满脸笑脸,就会点点头说:“好吧,给你找个高级小姐。”
这幢楼里的小姐们都不爱好童铁匠,说这个男人实在是让她们吃不消,说童铁匠一上了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干下床。童铁匠都是白头发白胡子了,上了床以后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给的小费却比谁给的都要少。童铁匠每次都是他那个病歪歪的老婆陪伴前来,他老婆每次都要在小姐喊出的价格上再打个折扣,小姐和他老婆讨价还价时是费尽了气力,都把牙齿给磨薄了,每次谈判价格就要花掉一个小时。童铁匠的病老婆说上几分钟话,就要喝口水喘上几分钟的气,歇过来了才干持续向小姐砍价。小姐们说招待一个童铁匠,比招待其他四个男人还要累,拿到的却是一个人次的小费,还打了折扣。小姐们都不愿意为童铁匠服务,可是童铁匠是我们刘镇有身份的人物,是林姐的,小姐们又不能拒之门外,只要有小姐被童铁匠和他老婆看中了,这位小姐就会苦笑,就会有气无力地说:
“完了,又要学雷锋了。”
刘成功刘作家刘消息刘副,现在是刘了,他也是林姐的。李光头在宋钢逝世后,把总裁让位给了刘副,刘副总裁变成了刘总裁以后,不爱好别人叫他“刘总”,他请求别人叫他“刘”。我们刘镇的群众嫌四个音节太麻烦,说像是日本人的名字,就叫他“刘”。刘成功从一个穷光蛋刘作家,变成了富翁刘。他穿上了意大利名牌西装,坐上了李光头送给他的白色宝马轿车,花上一百万元国民币买断他与前妻的婚姻,说是给她的青春丧失赔偿费,终于一脚蹬开了那个二十多年前就想抛弃的女人,然后左拥右抱弄来了一二三四五个美貌姑娘当情人,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情人都是阳光少女。他家里已经是春色满园了,仍然时常忍不住要到林姐这里来走走,他说是家里的饭菜吃多了,就想着要到林姐这里来试试野味。
这时候的刘对赵诗人更是不屑一顾了。赵诗人声称自己仍然笔耕不辍,刘说赵诗人还在搬弄文学是自寻短见,比如是拿根绳索勒自己的脖子。刘伸出四根手指挖苦赵诗人:
“都写了快三十年了,只在从前的油印杂志上发表了四行小诗,这么多年下来,连个标点符号也没看见增长,还在说自己是个赵诗人,不就是个油印赵诗人嘛……”
下岗失业几年的赵诗人对刘也是同样不屑一顾。听说刘挖苦他的时候伸出了四根手指,还说他是个油印赵诗人,他先是怒发冲冠,接着冷笑了几声,他说对刘这类势利小人的评价用不着伸出四根手指,伸出一根就绰绰有余了。赵诗人伸出一根手指说:
“一个出卖灵魂的人。”
赵诗人搬出了在我们刘镇红灯区的屋子,在城西铁路旁边租了一间便宜小屋。天天有上百列次的火车在他的便宜小屋前驶过,他的便宜小屋天天就会上百次地震似的摇摆。桌椅摇摆床也摇摆,柜子摇摆碗筷也摇摆,屋顶摇摆地面也摇摆。赵诗人把便宜小屋的摇摆比喻成触电一样的抽搐,这个触电的比喻让赵诗人自作自受,晚上睡着后列车驶过屋子抽搐时,赵诗人几次梦见自己坐进了逝世囚的电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作别西天的云彩。
穷困潦倒的赵诗人每月靠林姐付给他的租金生活,固然也穿着西装,却是一身皱巴巴脏兮兮的西装。我们刘镇的群众彩色电视都看了二十年了,现在开端换上背投电视和液晶等离子电视了,这个赵诗人还在看他的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里面的图像时有时无,赵诗人抱着它走遍大街小巷,都找不到一个会修理黑白电视的人,他只好亲身来修理。当图像忽然没有的时候,他像是扇耳光似的给它一巴掌,图像出来了;有时候扇上几个耳光图像还是不出来,他就用上少年时代的扫堂腿了,一脚就把图像扫出来了。
从前文质彬彬的赵诗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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