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再说。”

竺玲心里明白：指望桑伟帮忙解决燃眉之急是根本不可能的。夫妻俩只好去105矿找领导协商看看。谁知105矿新上台的矿长和桑伟是亲戚，操同一个腔调，也是爱莫能助。老段师傅的儿子小段说：“矿里现成几间空房子，工人占着也不来住，就是破旧不堪，你们要不嫌弃，就先搬进来住，和这两个师傅打个招呼就行啦。”

小段和矿里几个小伙子来帮忙，将竺玲一家安顿在105矿两小间破房子里，装不下的家俱暂且就堆在105矿的会堂里，竺玲夫妻俩和占房子的师傅也打了招呼。两个师傅很爽快地说：“谁家没有个难处，你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跟我们客气什么！”

竺玲一家人当天刚住下来，就发现两间屋后面的窗户框子已经朽烂掉下来了，临时用油毛毡一盖将就着，觉得能遮风挡雨也算知足了。谁知晚上灯亮得好好地突然断电了，别人家的灯却亮着，一问人才知道：说是住在这儿未经矿领导同意，领导派人来掐了电。邻居小华子家送来了一盏充电灯，总算睡觉前没摸黑。第二天季如琴带着曈曈到矿长办公室找矿长禇婉真去理论，双方争执起来，禇婉真恶狠狠地说：“破房子你不也要强占吗？有条件去住宾馆，找我解决什么困难？”

季如琴情绪激动，又急又气，美尼尔综合症又犯了，一下子晕倒在地。

曈曈赶紧扶起妈妈，气愤地说：“什么破烂矿长，没能力办正经事，让厂破产垮了台，不给工人办事，却处处刁难人！”

小段说：“求她干啥？求人不如求己。”随后找了个梯子，把掐断的电线重新接了起来。

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竺玲一家人麻烦不断，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由于顶撞了矿长禇婉真，挑战了她的权威，没几天季如琴就成了105矿第一批下岗的职工。

歇在家里第一天，季如琴从清晨睁眼的那一刻就开始发呆，快到中午了，突然清醒过来，到厨房机器似的运转起来，把煤气灶上的油渍擦得干干净净，把电饭煲和炒菜锅抹得锃亮，碗筷也洗得亮堂堂，忙完饭菜，又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弓着腰把地面拖得一尘不染。下岗了，无所事事只能让她彷徨不安，纯家务劳动的苦役让她陷入绝望和孤独的牢笼。

竺玲家背负着几万元集资建房款债务，原本就缺钱，这回季如琴下岗，更是雪上加霜，想让桑伟在学校里安排季如琴一个临时工，竺玲夫妻俩找上门，申诉困难，桑伟不动声色、表情平淡，接受了礼物，当晚回送一袋大米来，说是求职人太多，爱莫能助，实在无法安排。

为了挣钱还债，季如琴到水晶厂挑拣过化石，去服装店剪过线头，那都是又苦又累的活，一个月下来也只有七八十元，挣不了什么钱。一天有人介绍季如琴到人家干些家务活，清洁打扫，每月二百元，这家是座豪华别墅，季如琴在这家忙活了一个星期，真正的主人才露面。

“季姐，怎么会是你啊？我说屋子院落收拾得那么利落，窗明几净、桌上地面一尘不染，难怪有人说季姐是南方人，喜欢干净。季姐，你家是不是缺钱，为什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呢？”

季如琴很惊讶，没想到别墅的主人居然是穆云，顿时觉得自己象是矮了别人半截，尴尬之际只想全身而退，说话也畏缩起来：“穆县长，别人叫我来帮忙……没想到是你家……下岗了，在家闲着难受，想找个事情做做……不缺钱，缺份工作。”

穆云爽快地说：“季姐，我俩谁跟谁啊！海陵商场要找清洁工，每月三百元，你愿不愿意去？如果愿意，我给打个招呼？”

季如琴说：“行，有份工作干就行。谢谢你，穆县长！”

就这样季如琴到海陵商场当了清洁工，半年后海陵商场出租柜台搞承包经营，清洁工由下岗职工干了，季如琴又失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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