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钉子(7/11)
作品:《改尽江山旧》道:“哲义,你带他去止血,完了放他走。”
哲义“啊”的一声。
那人却定定地看了承铎片刻,嘶声道:“你当真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
承铎坦然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倘若不愿意说,我问也没用。你心里有执念却无所寄托,来此是为报仇,如若不成则可求一死。我说得是不是?”
那人沉默半晌,点头道:“你说得很是。我早已生不如死,既害死了他,更无他念。今日杀不了你,只好杀了我自己。你放我走,恰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承铎微笑:“那你可以再来杀我,一次不成,还可以有下次,终身为之奋斗,也不至于生无可恋。”
瘦高个子闻言愣了愣,脸色阴晴不定,似悟似悲。他站起来,脸色雪白,踉跄着向外走了几步,走到帐口,放眼望去,天高云淡,雁阵南飞,他忽然回过身来,道:“心爱之人原是一个人的死穴。”
承铎一愣。
他接着问了一句:“你明白吗?”
承铎脸色蓦然一沉,一时间杂念丛生。有很多话想问他,又仿佛无从问起。
那瘦高个子看他变色,摇头轻笑,一步步挨出帐去。哲义跟去送了他出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承铎坐在那里,觉得少了什么,起身去寻茶茶。茶茶果然待在素常窝着的偏帐里。只是此刻,她趴在那垫子上,睡得像只猫。承铎凑近去,她脸色恬静,一点也没醒。承铎喜欢看她熟睡的脸,不被噩梦惊扰,仿佛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满足。
诚然爱人是一个人的死穴。承铎想到了当初在京城时,那个人为什么放了茶茶回来。只因为承铎与茶茶情愫已生,时至今日,若再失去她,必是比当初痛苦百倍。
承铎暗叹一声,轻手把她抱起来,往大帐去。茶茶蒙眬间醒来,往他怀里缩了缩,懒懒地不愿动。一进承铎的大帐,她便闻见一股子味道,一下蹦了起来。承铎放下她时,茶茶懊恼道:“唉,煳了。”
她煮在帐侧的粥已经快干了。茶茶端下锅,却见承铎如雕塑般愣在当场。茶茶也觉得哪里不对,等她想出来了,却不敢相信。承铎抢上前捧起她的脸道:“乖,你再说一遍。就像刚刚那样说。”
茶茶神情激动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承铎轻声哄她:“你说煳了,我听见了。你再说一遍。”然而茶茶没有说煳了,她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嘴巴,觉得这声音如此陌生。承铎一把抱起她,茶茶低声道:“我……说话了。”承铎点头:“嗯,你说话了。”
“啊——”茶茶又低叫了一声,埋进承铎怀里,却被他凌空抱起,在屋子里旋转。
承铎从来没想过茶茶竟这样突然说话了。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再无秘密与阴谋,也许是因为她终于全然信赖了他,承铎不得而知。她当初为什么不能说话了,承铎从不曾问过。并非不好奇,是怕勾起她不好的记忆。然而茶茶这天说得最让他回味的一句话,便是她惊讶地睁大眼睛问:“这就是叫床?”让承铎在今后的很多年里,每一次想起都忍不住微笑。
这种愉快其实并不关乎肉体。承铎喜欢茶茶,大约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次日午后,有急劲的风吹在山原上。七王承铣的亲随一盏茶的工夫前,已到了燕州大营报说七王已到营外十里。此时远远的地面冒出了旌旗的一角,渐渐可见百来人马朝着这边而来。队伍之间还载着一辆大车,在那草原上踽踽而行,车窗的布帘被风吹得翻飞。
疾风没有吹散浮云,反而将阳光隔成一道道光束,变幻着映在地面。东方眯起眼睛眺望那远来的人马,风把他束发的蝉纱带高高吹起,飘摇不定,而他身形却如磐石不动,隐隐似有千钧之力。
那旌旗上已看得见“云州兵马大都督”的字样,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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