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南华真经 六(2/10)

作品:《大鸿儒

乐变,遭时有所用,不能无为也。──此皆顺比于岁,不物于易者也;驰其形性,潜之万物,终身不反。悲夫!

庄子曰:「射者,非前期而中,谓之善射,天下皆羿也。可乎?」惠子曰:「可。」庄子曰:「天下非有公是也,而各是其所是,天下皆尧也。可乎?」惠子曰:「可。」庄子曰:「然则儒、墨、杨、宋四,与夫子为五,果孰是邪?或者若鲁遽者邪?其弟子曰:『我得夫子之道矣,吾能冬爨鼎而夏造冰矣。』鲁遽曰:『是直以阳召阳,以阴召阴,非吾所谓道也!吾示子乎吾道。』于是为之调瑟。废一于堂,废一于室;鼓宫,宫动;鼓角,角动;音律同矣。夫或改调一弦,于五音无当也;鼓之,二十五弦皆动;未始异于声,而音之君已。──且若是者邪?」惠子曰:「今夫儒、墨、杨、宋,且方与我以辩,相拂以辞,相镇以声,而未始吾非也。则奚若矣?」庄子曰:「齐人蹢子于宋者,其命阍也,不以完;其求钘钟也,以束缚;其求唐子也,而未始出域,有遗类矣!夫楚人寄而蹢阍者,夜半于无人之时,而与舟人鬬,未始离于岑,而足以造于怨也。」

庄子送葬,过惠子之墓,顾谓从者曰:「郢人垩慢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斫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管仲有病,桓公问之,曰:「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讳,云;至于大病,则寡人恶乎属国而可?」管仲曰:「公谁欲与?」公曰:「鲍叔牙。」曰:「不可。其为人洁廉,善士也;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又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使之治国,上且钩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将弗久矣!」公曰:「然则孰可?」对曰:「勿已,则隰朋可。其为人也,上忘而下畔,愧不若黄帝,而哀不若己者。以德分人谓之圣,以财分人谓之贤。以贤临人,未有人者也;以贤下人,未有不得人者也。其于国,有不闻也;其于家,有不见也。勿已,则隰朋可。」

吴王浮于江,登乎狙之山。众狙见之,恂然弃之而走,逃于深蓁。有一狙焉,委蛇攫搔,见巧于王。王射之,敏给搏捷矢。王命相者趋射之,狙既死。王顾谓其友颜不疑曰:「之狙也,伐其巧,恃其便,以敖予,以至此殛也!戒之哉!嗟乎,无以汝色骄人哉!」颜不疑归,而师董梧,以助其色,去乐,辞显;三年,而国人称之。

南伯子綦隐几而坐,仰天而嘘。颜成子入见,曰:「夫物之尤也,形固可使若槁骸,心固可使若死灰乎?」曰:「吾尝居山穴之中矣。当是时也,田禾一睹我,而齐国之众三贺之。我必有之,彼故知之;我必卖之,彼故鬻之。若我而不有之,彼恶得而知之?若我而不卖之,彼恶得而鬻之?嗟乎!我悲人之自丧者,吾又悲夫悲人者,吾又悲夫悲人之悲者,其后而日远矣。」

仲尼之楚,楚王觞之,孙叔敖执爵而立,市南宜僚受酒而祭曰:「古之人乎,于此言已!」曰:「丘也闻[不言之言]矣,未之尝言,于此乎言之。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难解,孙叔敖甘寝、秉羽,而郢人投兵。丘愿有喙三尺。」彼之谓不道之道,此之谓不言之辩,故德总乎道之所一,而言休乎知之所不知,至矣。道之所一者,德不能同也;知之所不能知者,辩不能举也;名若儒墨而凶矣。故海不辞东流,大之至也;圣人并包天地,泽及天下,而不知其谁氏。是故生无爵,死无谥,实不聚,名不立,此之谓大人。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而况为大乎?夫为大不足以为大,而况为德乎?夫大备矣,莫若天地;然奚求焉?而大备矣。知大备者,无求,无失,无弃,不以物易己也。反己而不穷,循古而不摩,大人之诚。

子綦有八子,陈诸前,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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