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单于陛下。”侯伏骆策马至殷骏跟前，翻身下马跪拜，悉心收拾的妆容下，仍能看到风尘倦怠，暗红色胡服能隐隐看出血迹，脚下的鹿靴沾满泥泞，眼下一圈极深阴影。

殷骏神情剧烈波动，半晌，命侯伏骆起身，问：“侯伏少主，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侯伏骆叩首，告知，“自张千把惠帝从洛阳带到长安，晋嵩王室宗亲纷发檄文征讨司空颐与司空琮【空铂同母胞弟司空铭进驻邺都，我原率乞活帮众部将其挡在邺城门外，但怎知司空铂命阳佟之暗率兖州军援助；阳佟之与唐宁一样，原是个文官，虽然曾跟着司空铂在侍卫军任职，却没想到领兵作战竟然是一把好手，我太轻敌了。”

“看来，攻占洛阳并非易事啊。”殷骏叹了一声，怅仰将目光投向黎亭城门。

“单于”，侯伏骆面露愧色，向殷骏叩首，咬牙表明决心，“先前是我太低估阳佟之＄今，司空铭镇守邺都，倒不难对付，但阳佟之率军在邺北助阵，心中未免有些打鼓〖前想后，唯有向单于求助，请派援军联合南下，我必将邺都再次夺回！”

“侯伏少主既已败于阳佟之一次，如何堡再战能够赢他？”

殷骏眼波晃动，沉默片刻，回答，“此事再议吧。”

侯伏骆语塞，愧疚低下脖子，愈发面红耳赤。

殷骏眼波又微闪动，看侯伏骆片刻，命他随大军一同入驻黎亭城中。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入黎亭，沐昧侵绳骑马跟在最末，手腕依旧被勤殷程值手中的绳索绑着；侯伏骆垂头赤面，垂臂立在原地，待大军陆陆续续鱼贯而入黎亭城门。

沐昧至侯伏骆身旁，微微停步，有些登地望向他看。

侯伏骆低垂眼睑，看到一排排马蹄经过眼前，独一双马蹄汪不动，心跳骤然加快，似感受到熟悉气息，五脏六肺紧张纠拧，怯怕又期待地抬眼，险些滚出热泪。

沐昧登望着侯伏骆，想安慰他，又心有顾怯，终什么都没讲。

犹豫片刻，狠了狠心，仍夹紧马腹，随大军入黎亭城门。

一路行至黎亭皇宫，沐昧仍被殷程值押至深宫院落当中，仍派原来看守自己的侍卫婢女小厮严加看管；至夜间，山芥与两个匈奴婢女铺床，沐昧入睡时又从枕下摸出一封信，打开来，熟悉而久违的字夹云流水般倾泻而出，险些热泪盈眶——

时隔九个月零二十三天，终于收到了司空珩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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