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留下的一个湿印，他的鞋子和袜子也全湿透了。

谢嘉叶双手紧紧抱着一团白色，缓步走，每一步都很沉重，让人心酸。他的神情茫然恍惚，无瑕跑到他身前了，他竟从她旁边走过去，完全没看见她。

“lim，”无瑕叫他。

他不答话。

“lim。”

依旧朝前走。

“谢嘉叶。”

无瑕提高了声音，谢嘉叶的步子总算停了下来，像跟柱子，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无瑕急步绕到他面前。

谢嘉叶的脸色卡白，嘴唇也发白，美丽的凤眼黯淡，仿若末日来临。

怀里的nico一点声息也没有，像落水的毛绒玩具，漂亮的毛发和泥土黏在一起，很脏。

“nico死了，”

他的声音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紧咬着牙，伴随着低低的鼻音。下一秒，无瑕看见一滴眼泪从男孩眼角落下，落在地上寂静无声。她从不知道一个男孩可以把哭演绎的如此压抑绝美，仿佛临近凋零的凌霄花被一场大雨淋落，花瓣依然娇嫩，却缓缓与土壤融为一体。

无瑕伸手，摸上小狗湿凉的皮毛，一点热度都没有，它真的死了。

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可爱，转眼变成一具小尸体。别说谢嘉叶哭，无瑕也难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喘不过气来。

谢嘉叶身上全是凉气，像冰一样虽然快到晚上了，温度也超过了二十度啊，无瑕握住他的手，他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池塘。”

“我落水的那个？”

谢嘉叶垂眼，没说话。

nico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池塘溺亡？又恰恰是无瑕和舒欣纷纷落水的地方。

池塘，好一个池塘。

是谁做的，答案不言而喻。

无瑕的愤怒难以抑制，她气到手发抖，世上为什么有如此残忍的孩子，一个才十岁的女孩，心胸如此狭隘，一件本不需放在心上的小事，一定要弄个人尽皆知，一定要报复回去，并且用另一个生命作为代价的报复。

无瑕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在洗手间从窗户，看见一个男孩叫舒欣去后花园，两个孩子鬼鬼祟祟。

是不是nico就是在那时遇害的？

懊悔和自责顷刻席卷无瑕的大脑，为什么当时没有去后花园看看，为什么早上不关好窗子，谢嘉叶请她照顾nico，既然她答应了，nico就是她的责任，她没有完成承诺，是她的问题，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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