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沈天赟拉着和郁再三确认自己的样子，他怕吓着娘子，和郁忍着泪说，“大人，你永远都是和郁心中那个漂亮的状元郎，夫人也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和郁在心里想到，眼前之人永远都是那个初见救了他也惊艳了他的状元郎，他的大人。

沈天赟知道和郁是在安慰他，这个时候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她肯在自己死前再见自己一面已经是恩赐。

徐春微在后院的客厅见到了当年才色双绝，现在已经尽显病态的状元郎，沈天赟已经极其虚弱，梳洗整洁强撑着身体让和郁将他推到了客厅。

沈天赟见到了梦中无数次梦到的发妻，无数次拥入怀中醒来只是梦一场的娘子。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风霜不曾侵袭，容颜依旧，而自己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

在见到徐春微的那一刻，沈天赟觉得这一面不该见，这样起码自己在她的回忆里，永远是那个惊才绝艳容貌冠绝京都的沈天赟。

“娘子。”说了这一句之后沈天赟没在说话。

徐春微没有应答，只是伸出手将沈天赟的手拿了过来细细诊脉，一刻钟后徐春微放开了他的手。

看向他的眼睛，示意他张开嘴，沈天赟有些艰难的照做。

“为何明知自己身体不适却不寻医问药？你就这么想死？”徐春微忍住了心中的怒意，她知道她为何想要发火，心中积蓄多年的情绪眼看就要失控爆发，徐春微强按下了自己的心绪。

“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娘子你离开之后的每一日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这病看与不看又有何区别。”你不在身边，健康又如何，都是苟延残喘。

沈天赟的音色沙哑，说不了太大声，只低低说道。

“这可不像你，为了我这个仇人之女要死要活，你在与我说笑吗？”徐春微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心中其实还有怨。

“娘子，对不起，过往所有我都已经清楚，是沈家对不起徐家对不起你，是我一叶障目。

原本能得你为妻就已经是天赟最大的幸事，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我知道我即使说错了认错我也不会再有机会，更不会再有时间。”沈天赟闭着眼呼吸沉痛。

“然后你觉得你这样我会好受一些？”

“我不会这样来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命该如此。”

“你，又何苦如此，析产别居的文书签下之后你可以再娶平妻，多少新颜色任你纳入怀中，为难自己就能好受些吗？”徐春微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娘子，于我来说再好的颜色那都不是你。

我从未曾亲口告诉过你我爱你，除了你没有过别人。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不屑再听到我的这些话，就当是我死前想要了一个心愿。沈天赟一直爱着徐春微，从成婚到而今都不曾变过心意。”

这番话仿佛耗尽了沈天赟最后一丝力气。沈天赟闭上了那双原本清透好看现在已经有了浑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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