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拉住了莫瑾旖的头发，头发像是要被撕扯下来一般的疼。莫瑾旖被迫仰着头，望着那张冷漠的俊脸。莫瑾旖被人禁锢在地，呈现着半跪的姿势。秋以人立在她面前，晲视着她，她恍如是一只匍匐在他脚边的蝼蚁一般渺小。

秋以人漠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莫瑾旖，她半跪在地上，一只鞋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甩了出去，衣服也在挣扎的时候变得凌乱。她仰着头，一脸的狼狈，脸上犹带着未干的泪痕，一头梳理整齐的发髻现下早已杂乱不堪，一撮撮发丝黏在脸上。这样子的莫瑾旖，哪里还有她一贯的高傲和娇媚。这样子的她，简直就像——

“疯子。”秋以人淡淡地开口，他的目光无波，嘴角甚至还带着他惯有的浅笑。他看着莫瑾旖，那样的冷漠，仿佛眼前的女人不是他日夜厮磨在床畔的情人，而不过是个无关的陌路人。他从容、淡然，就像这番情景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只是个旁观者。

疯子。两个字清晰地传入了莫瑾旖的耳中。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竟是个疯子。眼里的愤恨渐渐褪去，空余一片荒凉。她放弃了挣扎，由着保镖将她带入医院电梯。直到到了手术室，她也未曾再有一分动作，一句言语，平静地恍如死去一般。

“秋先生。”早已等候在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恭敬地向秋以人问好，秋以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先出去。

保镖把莫瑾旖放到手术床上，就全部退了出去。手术室里，摆满着冰冷的仪器，莫瑾旖和秋以人近在咫尺，却似相隔天涯。

秋以人的目光落在了莫瑾旖身上，她神色木然，就如没有感受到周边环境的变化一般。她缓缓地闭上眼，抬手平摊着放在小腹上，再无动作。

她的样子，似乎已是不再在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但秋以人却知道不是，冲刷过她脸颊的泪水落进了他的视线，他淡褐色的瞳孔一紧，无波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的波动——

“找到了？”就在秋以人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秋以人接起了手机，电话那端传来的讯息将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死了？呵，也好，省了我们动手……”耳边足音渐渐远去，医生和护士如鱼贯而入。谁也没有注意到莫瑾旖原本平摊在小腹的手在秋以人离开的那一刻紧握成了拳头，她用力地握着拳，瘦弱的手背青筋迸现。

不知过了多久，莫瑾旖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躺在一辆正在行驶中的汽车后座，车里除了司机，就再无旁人。莫瑾旖的眼睛木然地转了一圈，费力地抬起绵软的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似乎是因为麻醉未过的关系，她感觉不到身体的半点疼痛。只是她知道，她已然失去了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秋以人。她在口中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胸口空荡荡的，没有揪痛、也没有恨意。好像是，所有的情绪都已经从她身上抽离了。不会再爱了，不会再这么傻了……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莫瑾旖睁开眼睛，他的目光中带着同情，先生也真是的，他自己的女人还在医院做流产手术，他竟是陪也不陪，就自行先回去了。回去之前，还留了话让自己带给她……

司机在心底长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小姐，先生交代，带你回家取完东西，呃……就不必再留在别墅了。”

莫瑾旖撑起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她的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娇美的五官没有一点波澜。她淡淡地答应：“嗯。”

莫瑾旖到达别墅的时候，秋以人并不在家。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佣人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给她放到了脚边。莫瑾旖却不动，她低垂着头坐着，恍如一具失去了生气的木偶。16y8x。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她就这么呆坐着，从天黑到深夜，从深夜到万籁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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